强扭结香(27)



晚艳冷香:

幽幽低吟一声,周谨缓缓开口,“我们家祖上是武将出身,在一次抗击金兵的战火中祖父腹背受敌,重伤的他被苏姓樵夫救下,家里仅有的一只鸡给祖父熬了汤补了身,那樵夫的妻子正在月中却一口汤也没舍得喝,只因敬重祖父投军抗金……”  
 
讲到此,周谨的情绪稍显激动,渐渐攥紧双拳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,停了片刻他长长吁了口气,继续说道,“休养一月后,祖父动身返营,自那时我的亲事便定下了,那一年我两岁,苏家姑娘刚刚满月。”  
 
“你们家是嫌人家女孩出身贫贱?因此退了婚?”郭芙被周谨的故事感动着,听话听音,问出了问题的结症。  
 
“祖父定的事没人敢违背。都言虎父无犬子,偏我家是个例外,祖父病故后家父携全家来此地置了产业,原是想兵荒马乱的年岁求一隅苟且,祖父定下的亲事父母亦未当真,从未联系过的山野村夫或许早已死于战乱。”  
 
“公子对这门亲事可认同?”听闻拿着定亲不当会事,杨过心里不痛快起来,心道,周谨的祖父算得上铮铮铁汉,他做主的婚事必定差不了,怎生儿子是个糊涂虫,若孙子也糊涂,今儿必难为难为他。  
 
“那时年幼哪有什么认不认同,等到知人事时便仗着自己生得几分风流,做了不少荒唐事。我跟蕙娘若说没缘老天都不信,那日的阳光真美,我约了朋友赏花饮酒,当然还请了两位姑娘,酒兴正浓时我遇到了我的姑娘,那年她十六岁,花一般的年纪。”  
 
周谨的眼神变得朦胧起来,美好的回忆点亮了苍白的面容,他的目光越飘越远,仿佛远处正在重演着美丽的邂逅。 
 
 “后来我才知道她随父母南迁到此,热心肠的姑娘初来此地就帮着村里的老人们疗伤治病,她说自己生在山中略识草药,因瞧不惯饮酒寻欢的我们,那日她对我好一通嘲讽。第二次偶遇时我认出了她手中的匕首,那是祖父留下的信物。美好的开始却没有幸福的结局。” 
 
 “后来怎样啦?”笑容自郭芙脸上退去,现实摆在面前,大抵苏家姑娘被情所伤远走他乡罢。  
 
“家父知道后开始严查他家的底细,一是门第差别,二是身份不明。后来父亲终于查清蕙娘的父亲年少时曾落草为寇,是入过寨起过义的人。当我父亲想尽一切要退婚时,蕙娘忽然得了一场怪病,容颜尽毁的她接受了我父母的退婚要求,那一年我二十岁,离着原定的婚期只差一个月。” 
 
 “后来呢,苏姑娘去哪了?”紧张的手心渗汗的姑娘死死握住杨过的衣角,一张小脸由惋惜转为悲戚。  
 
“不知道,五年了,一点音讯也没有,唉——她不嫁我便不娶,誓言犹存。” 
 
纵声长笑的周谨越笑声越凄,笑声渐厉,冷涩怆然的笑声比哭声更令人心伤,含满了愁思幽恨。  
 
今日周谨所讲与昨日所见并不吻合,杨过不为凄凄之声所动,心中思忖着,周谨怕是略去了重点未讲。 
待他声音转哑,杨过方提出自己的疑问,“你这身喜服为谁而穿?” 
 
 “五年穿了三回新衣,一个也娶不成,多好,老天都在助我,今生不负蕙妹,来世再续姻缘。”  
 
“为什么娶不成?”杨过眉头深锁,事情远比自己想的复杂,他趁着周谨精神松懈之际紧紧逼问。 
 
 “父母定下的姑娘都进不了门,上轿前好好的,可是只要进了我家大门都是嘴歪眼邪不省人事,跟中了邪一般,若是连夜返家便能回春,你们说这事奇不奇?”  
 
“当年苏家姑娘得的什么怪病?”杨过捏捏郭芙的手,一边无声地安慰那因怒而抖的姑娘,一边步步紧逼周谨。 
 
 “不清楚,我寻不到她,所有的消息都来源自家中长辈。” 
 
 “有过两次这样的经历,为何还有人敢把自家姑娘许给你?”
评论
热度(126)

© 掠过芙华 / Powered by LOFTER