绿浦荷香(117)

梨花与芙蓉,终须一战!



晚艳冷香:

“姑娘,姑娘。”


遥远的呼唤声,微微的痛感,唤醒沉重的眼皮,郭芙努力抬起眼睫,模糊的影子渐渐清晰起来,自己正靠在一位老妇人膝前。


“谢天谢地,终于醒了。”


清凉的泉水滋润了干裂的喉咙,她想出声道谢,张开的双唇却什么声音也吐不出,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。


“造孽啊。”


老妇人看着被自己救过来的姑娘,心疼地叹着气,这孩子怕是被歹人掳走过吧,瞧瞧这一身凌乱的衣衫和浑身的血污,这是遭了多大罪,受了多少委屈。


慢慢饮下几口水后,郭芙稍稍有了点精神,深深吸了几口气后方才有力气向老人道谢,“大婶谢谢你,这里是什么地方?”


“丹江河谷,往东南数里有大坝,秦楚分界地。”


“我走了这么远,是回家的方向,我可有脸回家?”郭芙喃喃自语着,心底一片悲凉。


“姑娘,父母生养之恩未报,怎可自绝后路?”悲戚戚的眼神令老人心生怜惜,听到姑娘说起家的方向,老人猜测怀中的孩子父母尚在。


是啊,爹妈若是听到自己的噩耗,他们会崩溃的,眼前是父母慈爱的笑颜,郭芙的心猛得一阵绞痛,爹妈、弟妹、襄阳,都是自己的责任,就算死也要死得其所。


“大婶,能施口粥饭吗?”


老人轻轻拭去眼角的泪花,一手抚着姑娘的秀发,爽快地说道,“别的没有稀粥还是管饱的,你身子太虚,先别动,我的茅棚就在山坡处,我去取粥来。”


老人把水袋塞进郭芙手中,又从怀里摸出一块温热的山薯递给她,指着不远处的草房给她看。


勉强喝了半碗粥,郭芙的脸色渐渐恢复了红润,跟着老人家回到茅屋时天色已晚。矮矮的草棚内黑洞洞一片,刚一踏入屋内她便被一阵呵呵笑声唬了一跳。


“姑娘,别害怕,他是个傻子。”老妇人拍拍郭芙的手,拉着她在小木墩上坐下。


“他是您儿子?”郭芙的眼睛无法从那个男人身上错开,傻呆呆的表情让人看着就心疼。


“不是,十多年前他的家乡被蒙古人烧掠,他带着婆娘逃难到此,长途逃难又受了惊吓,身怀六甲的女人生下孩子就血绷而亡,偏偏夜里,刚出生的女婴又被偷走了,偷孩子的也不知是人是鬼,我追出门,只瞧见一个素衣缟服的白影飘飘而去。一夜间这个男人就疯了。”老妇人一面给郭芙讲一面衰哀抹泪,“到底是个大活人,我怎么忍心他自生自灭,这多么年来给他口饭吃罢了。”


越听越气的郭芙愤然大怒,她的手紧紧绞握着,眼中光着厉色,“又是鞑子,血债定要血偿!”


****


寂寂荒谷,凄凄长嗥,杨过像一头孤狼在山野间寻找着受伤的伴侣,他嗜血的眸子中闪着幽幽寒光,凶残中隐着悲哀、愧疚还有浓得化不开的心疼。凄厉的哀嚎响彻山谷,为什么,为什么要羞辱芙妹,所有的错都是自己造成的,理应自己一个人承担。


整个山谷一片死寂,她去哪了?难到被姑姑囚禁起来了?想到这个可能杨过发疯一般奔回墓中。


“姑姑,你把芙妹囚在哪了!”


一身肃杀之气令人胆寒,杨过挥掌向小龙女劈去,掌如利刃招招致命,心中的恨全部汇入掌式中。


小龙女独坐墓中心烦意乱,听到杨过回返墓室,她立刻警戒地站起来,如同邪魔附身的男子,自己不敢保证有能力招架。


勉强躲过一招狠辣的掌风,她不敢有半点松懈,如今的杨过已经不是那个柔顺的少年,精纯的内劲加之绝妙的掌式,逼得小龙女连连后退。


她变掌为爪,五指微分,凝力于十指,一挡一闪间向着杨过咽喉、腋下攻去,阴柔中透着刚猛。


忽而一声冷笑自她口中溢出,“有空跟我在这撕缠,不如快去寻你的郭姑娘,冬天的荒野危险的不一定是人。”


心口一阵绞痛,杨过左臂急挥,一声闷响拍在小龙女肩头。

小龙女被他震得右肩发麻,面色一白,恨恨道,“自小就想得到她,我帮你啦。”


“姑姑,原先你不是这样子的,羞辱她对你有什么好?囚着她对你有什么用?”


“囚她?我才没有,她自己不要你,才跑掉的。”


“程英、陆无双姐妹俩不是被你囚在墓室吗?为什么要囚禁这些姑娘?”


“哼,你见过她们啦,只要你留在古墓,撵都撵不走那姐妹俩,至于郭芙,她是真跑了,我也后悔没把她捉住,如果她在我手中,你还会变回原来的过儿,你不会反驳我,不会反抗我,你会听我的话。”


一袭话令杨过浑身发寒,仿佛不认识她一般,面前的女子素衣胜雪,苍白如霜,她的心也冷似寒冰。慢慢思考着她的话,终于他相信了,郭芙真的不在这里,如果在,姑姑会用芙妹当筹码,不会跟自己硬对硬。


不再看她,不再滞留,杨过转身向外跑去,滴血的心不停地祈祷着,祈祷苍天保佑那个姑娘安然无恙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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